之惟便扑通一声跪了,仍扬着脸,继续看她。
兰王妃闭了眼,长睫不住的在颤:“传家法来!”
一看这个架势,之惟也索性把眼一闭。
却听有人淡淡的出了声:“王妃,请稍等,这里是微臣的家。”
兰王妃睁了眼,望向说话那人:“君大人?”
君潋一揖:“王妃请息怒,弟子之错在于师,若论世子今日之过,首当责罚的应是我这个先生。”
兰王妃咬了贝齿:“哦?”
君潋只当没见,垂睑又道:“微臣斗胆,请王妃移步堂内,容微臣当面告罪。”
兰王妃看了他眼,眸光微动,面上却已恢复了往日的端静:“君大人言重了。”接着微微一笑,却是,“那便烦劳大人引路吧。”
于是,二人便从院中灯火通明处远去,也走出了之惟的视线。
“世子爷,您先起来吧。”待见王妃已入屋内,有侍从悄悄对之惟说。
“我不!”之惟摇了摇头,坚定的语调让那侍从听得心头一跳,偷望了眼这方满十岁的孩子,这才发觉那双清澈的眸中已有什么牢牢地生了根。
兰王妃还从未这样近切的凝视过这个与她注定相持半生的人,虽然她曾远远的望过那人多次,望他白影纠缠;虽然她更曾在心里想过那人多次,想他媚笑惑人,却也从没想到此刻这般咫尺,溶溶光,疏疏影,墨发流泻白衣,那人只是一种说不出的自然,和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