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刘淮开口驳斥,陈步业倒是先开了口。
“胜负?桓都尉糊涂了?”陈步业瞪大了眼睛凝视着桓温,沉声道,“征东军仅剩四千人马,任你如何严兵缮甲,对方准备充足,步步为营,即使韩信再世、项羽复生,又怎能逆转乾坤?”
桓温无奈,只得悻悻摇头回坐,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,“混迹庙堂,人情练达,真话不一定是好话,好话不一定要真讲。陈步业,你们想的,还都只是战场之事啊!可天下,从来不只是战场之事。”
陈步业冷哼一声,“战场之外,我自然明白。但为人也,以真实肝胆待人,事虽未必成功,日后人必见我之肝胆。以诈伪心肠处事,人即一时受惑,日后人必见我之心肠!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舍生而取义也!”
桓温无奈摇头,不在说话。
既然飞鸽已经飞往京城,此时再逞口舌之利,也无用了。
帐中落针可闻,一些头脑灵活的,已经猜出了桓温大惊失色的原因,纷纷露出了既担心又关心的表情。
刘淮亦不是傻子,他没有理会莫惊春的冲撞,炯灵大眼转了又转,突然拍案大起,“陈步业,你竟敢打本都督的小报告?”
桓温又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。
朝堂诡谋狡算,想要在庙堂之中游刃有余,除了济世经纶的才华,还需要许多技巧和手段。而这其中,最重要的、最适用于庸碌之辈的一种手段,便是以私化公、公私兼顾,用好了,先不说顺风顺水,起码不会阴沟里翻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