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时每次进城路过大王滩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放慢速度,用心地把大王滩看个仔细,可每次除了滩水边一堆堆的碱灰菜外,甚都没有发现。他也不记得那滩是什么年月有的水,反正在他的记忆里那滩就是有水的,或多或少。
老骒马是他和爹一起去后草地换回来的,换它那年它还是当年的马驹子。老蒙古骑着鞍马让他满群的挑,最后他相中了老骒马。
他也说不上为甚,满群的马驹子几十匹,可他一眼就看中了它,他总觉得它与众不同,尥着蹶子,像二十岁的他一样疯干。
如今它和他一样,已经步入了暮年。
卫大毛已经十六岁了,该娶老婆了。虽然媒人提出几个,可他都觉得不甚满意。媒人张嘴闭嘴女子长的咋样咋样俊,俊管屁用,不生娃娃还不是和骡子一样,白白长了个X。
营子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女子,可就是穷了点,从心底他极不乐意招惹那些穷亲戚,总以为他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,今天借面,明天借油的,仿佛他家是摇钱树聚宝盆,可有谁看到过他和他爹贪黑起早的开荒,一锹一锹的,得多少锹才可以开出一亩地啊。他是地主不假,可他的那些地全部是他和他爹辛辛苦苦开出来的,今儿一片儿明儿一片儿,一年一年过去了,他家的地积少成多,竟然成了卫家营子地最多的人家。爹活着时,最反对在农忙季节雇长工了,爹是个节俭的人,恨不得把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爹情愿自个受苦受累也不愿意雇人,所以营子里不少人都说他爹是守财奴抠钱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