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我们想回到自由和伦理关系的问题上。您说伦理是自由有意识的部分,这是否意味着自由可以意识到自己是伦理实践?比如说自由是否即刻以及总是道德化的自由?或者说为了发现自由的这种伦理维度,应该有一种在自我之上的工作?
答:实际上,希腊人问题化了他们的自由,以及个体的自由,从而使它们成为一个伦理问题。但是这种伦理是希腊人所理解的伦理:精神气质是存在及行为的方式。这是主体的存在方式,对他人来说是可见的某种行为方式。某个人的精神气质通过其服饰、举止、走路的方式,以及他用以回应所有事件的平静表现出来。对于希腊人来说,这是自由的具体形式。他们就这样问题化了他们的自由。一个具有高尚精神气质的人,能被当作榜样来赞扬及推荐的人是以某种确定的方式实践自由的人。我不认为要把自由看作精神气质,就需要一种转变。自由即刻就被问题化为精神气质了。然而,为了使这种自由的实践在善的、美的、令人尊敬的、值得记忆的精神气质中,以及在可以作为典范的精神气质中存在,就应该有自我对自我的工作。
问:您是否把对权力的分析置于此呢?
答:我认为,就自由对希腊人来说意味着非奴役而言(这和我们现在的自由定义非常不同),这一问题已经完全是政治的了。它是政治的就在于不受他者奴役是伦理的一个条件:一个奴隶是没有伦理的。因此,自由本身就是政治的。就自由意味着不是自身及自身欲望的奴隶而言,它随之也具有一种政治的模式。这意味着人们就自身而建立一种统治和控制的关系,建立一种人们称之为archê(始基原则)的东西,即权力、命令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