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了他的“净化”,还被卷进异乡人的阴谋里,误打误撞杀了一只圣物,招惹一身是非,纵然她有圣女的身份暂为庇护,信众即使亲见圣物之死,一时也不至于向她发难。
何况她早就已经转移了愤怒到胆敢蒙骗他们,意欲干扰和平谈判,掀起两国纷争的异乡人身上。
但终归是杀了圣物,他这样一个虔诚的信徒若心有不满,甚至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,再怎么费尽心力地净化也依旧是不可救药的堕落者……时宜想,她是可以接受的。
反正她所求的,从来也不是来自主教的宽恕与认可。
她要的是颠覆。
但被人误会终究不好,时宜仍想开口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解,却听得小主教极轻以至于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的笑声。
“你在害怕。”
他的声音很笃定。
时宜默然。
“害怕什么?”小主教圣洁无暇的圣袍从下摆往上已经脏污了大片,灰头土脸的样子毫不逊色于时宜,可是说出这句话时,依旧像站在高高圣坛之上,聆听众生的痛苦与绝望,代替神明,抚慰信众的悲悯主教。
时宜不得不重新抬眼去看他,抑制住自己想要逃离此地的情绪。
可只要对上他的眼睛,浑身的血液都像在一瞬倒流,冲撞在她的血脉里,再一寸一寸冰封。
太像了……
一样的纯真,一样的圣洁,不染尘埃的,被供奉又被乞求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