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媛,你是不是想太多了?其实,我记得,我当时只是看到你危险,想帮下你。如果能让我充足思考,知道会因此而送命,恐怕我就不敢那么做了。”
苏雅的话很挚诚。她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生,而不是一个老于世故的理性政治家。很多事情,还是率性而为,并没有认真去考虑后果。
事实上,很多杀人案的凶手,都是因一时怒火而失去理智才犯罪的。真能冷静下来的话,肯定没那种勇气去犯滔天罪行。
方媛似乎想起了什么,说:“苏雅,我很怕死。小时候,我亲眼看到父亲的尸体。那时,我就在想,如果有一天,我也会死,怎么办?”
苏雅怔了怔。
方媛笑了笑,继续说:“你不相信吗?其实,父亲死后的那段时间里,每晚我都在想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了。我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。做梦的时候,总梦见父亲和蔼的笑容,抚摸着我的头,笑我傻丫头。而且,还有好几次,在梦中,听到他说,他没死。”
苏雅伤感起来:“你比我好。你还记得父亲的样子,我却连母亲的样子也记不住了。每次问起母亲,父亲都暴跳如雷,脾气不知道有多坏。”
方媛说:“后来,我才慢慢接受父亲已死的事实。那时,我总在想,我会死吗?人死后,会怎么样?是像佛学说的那样六道轮回,还是一切俱灭,化为尘土?如果是六道轮回,还好些。如果是一切俱灭,什么也没了,我真的很恐惧。那时,没人和我说话,我恐惧时,就拼命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,或者用脑袋去撞墙。这样,我就能感觉到痛,就能暂时因此而继续思索下去,恐惧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