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,她高兴地对流夕说:“我要去和姨妈告别。”
流夕站在窗前,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,一直没有说话。
“心痛吧?”转角处,一个高大的身影斜斜地靠在墙上,眯着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眼睛,看着他。
流夕没有动,没有说话,只是笑,无力地笑。
兰利斯双手抱在胸前,冷笑道:“你为她做再多,她也不会拿你当回事!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他回头对兰利斯轻笑,脸色惨白,“没关系,真的没关系。”
“是啊,你连为她死都愿意,还有什么不能做。”兰利斯似乎是在嘲讽,只是不知道是嘲讽他,还是嘲讽自己,“可是她,根本不知道。”
流夕转过头去看着他,轻笑,绚烂成灰。
时间会把一些人和事淡化,剩下的,就深深埋藏。藏到岁月的烟尘再也触及不到的地方,酝酿成酒,日久弥香。也许,他会在某个落雨的黄昏,或在某个沉静的夜里,隐隐约约地想起,然后在心里越埋越深,再也拿不走,抹不掉。
“你不是也一样么?”流夕轻笑着忘了兰利斯,“有些东西永远都放不下,你知道的。”
离开了江南,宁夏回了紫榆城。
六年了,从六年前离开后,这是第一次回来。
她去了紫榆城郊外一个山上,曾经因为她喜欢这里春天满山坡的石楠花,所以雷若月就把整座山,和山上的宅子都买了下来。当时她对他说,如果有一天他们死了,就一起到这里来,一起被埋葬。这样死的时候还可以手拉手,不会寂寞,不会孤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