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征刚才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，泡好了却没有胃口喝，就放在一旁的矮桌上，现在为了提神，他想起了刚才泡的咖啡。听到夏冰洋在电话里说他有喜欢的人时，纪征从一只白瓷小碟中夹起了一颗方糖正要放进咖啡杯里。
夹着方糖的镊子悬在咖啡杯的上空，静止了几秒钟。然后纪征松开手，看着那块方糖掉进酱褐色的咖啡里，溅起一个浓稠的水花，慢慢地沉到了杯底。
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慢慢地往深处坠，越坠越深，似乎没有底，但却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他的头脑里瞬间就放空了，身体里也随之放空，直到整个人都轻飘飘虚茫茫的，才找回自己声音，说：“是吗？”
久违了，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。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，还是多年前他站在夏冰洋卧室前敲门，夏冰洋大声叫他“滚蛋”的时候。
但夏冰洋听在耳朵里的只有他短暂的沉默过后冷静的敷衍。
像是不甘心似的，夏冰洋的口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：“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？”
纪征慢慢放下镊子，往后靠着椅背，看着海面直到自己完全放松下来，才重拾自己的思绪，如他所言在脑海里回溯自己见过的一张张脸，问：“是姓唐的女检察官吗？”
他的声音很轻、很淡，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，稍不留心就飘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