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言低着头,将仅剩的几颗栗子剥好放在了她冰凉的手心。
“小时候在菜窖里住了半个月,再出来时就这样了。”季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他说这些,她一直以为二十年前的那场灾难,会是她一生之痛,不能提,不敢碰。
却没想到如今真说出了口,是如此自然随意。
“治不好吗?”符言递给她一杯融化的雪水,那茶盏在他手心暖了许久。
“心病。”季安一笑,“大抵是快好了。”
说罢,她将微凉的雪水一饮而尽。
“王爷,”
“季安,”
两人异口同声,符言眉心拧动,“你先说。”
季安抿着嘴唇,不知如何说。
二十年来,她从未一个人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过。
哪怕做了官,她的寝房可以彻夜点着长灯,成三也一直在外间陪着她。
她夜里看不见,又常常噩梦缠身。
季安心底叹息一声,做好了静坐一夜的打算:“无事。”她道。
“我有事,我胆子小我怕黑,我今晚就赖在你这里了。”符言还不待她说完,已翻身而起,寻到了一个角落,长腿一伸躺了下来:“你别撵我,你撵我我也不走,我这个人天不怕,地不怕,就是怕黑,你要是有点良心,就让我在这赖一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