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地主佃田,收取的租子至少在五成以上,五成的已经能被人说成是大善人。大多数在六到七成。”柳知夏眯起清冷眸子,“知秋,你想树敌?”
一旦他这边只收三成租子的消息放出去,等于是断别人财路,所有地主都会将他当成敌人。
若没有强硬后台撑腰,什么时候出什么事都不知道。
当真是撑大了胆子。
柳知秋笑得谄媚,“所以才要你们给我撑腰不是?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风青柏淡问,一双眸子幽深,眸光犀锐。
敛了笑,柳知秋沉默片刻,用火钳子把面前火盆子里的炭火挑旺了些,“有次出去送货,无意间看到佃户被地主的爪牙打,浑身是伤奄奄一息,还要跪在地上求人多给一点点米粮,给一点点活路。一家人,为了能裹腹养活家小,带着老迈爹娘跟妻女不停给那些人磕头,三四岁的小娃娃,嘴里哭喊着‘求求您了大老爷,求求您了大老爷’……”
“辛辛苦苦劳作一年,到头来连能供饱腹的粮食都得不到。这不是单一现象,在南陵,还有很多很多佃农累死累活,过的却是食不果腹的日子,喂饱的是脑满肠肥的大地主。”柳知秋勾唇,笑意凉薄,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,凭什么。就因为佃户穷,没有田地。风青柏,你跟大哥是做大事的人,你们所下的每个政令都为了大局,所以整个国朝在你的执掌下可以说国泰民安。但是有很多地方,是大局顾不到,也没法顾及的。我没有雄心壮志,也没有什么野心,我就是个性子拧的,看不惯我就要跟他们作对。我不止买这几处庄子,以后存够钱,我会把我的农庄遍布南陵各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