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式耜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太后,老臣有一句话,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王太后说道:“请讲。”
瞿式耜说道:“天下固然乃天下人之天下,但亦是朱氏之天下。大王身为朱氏子弟,从小锦衣玉食,享尽人间富贵,所为者何?”
“非是殿下有大功于天下,而是承列祖列宗之余荫。”
“而今江山破碎,固然是大厦将倾,但是依然有仁人志士,奋不顾人,为大明竭尽忠诚,远如史可法,刘宗周,黄道周,诸位先生,近如马士英,越其杰殉死长沙。此辈所谓者谁,乃是报大明二百年之厚养。臣亦并不肖,愿赴尾骥。而太后言之为火坑,乃是伤天下士人之心。”
“如今局面,天下皆可言降,唯独大王不可。天下皆可言遁,唯大王不可。”
“太后,乃朱家之妇,大王年少。太后爱惜少子,臣知之。然大明江山倾覆,大王即便隐姓埋名,为一农夫,苟延残喘。太后百年之后,又何以见先王,又何以见列祖列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