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从弗罗伦纳到萨克最快飞了多久?”坚若问道。
“没有破纪录的表现,”泰伦斯说,“普通而已。”
“那么我想,你曾有低于六小时的纪录?”
“没错,偶尔。”
“反不反对我试图逼近五小时?”
“绝不反对。”泰伦斯说。
数小时之后,他们才远离受到恒星质量扭曲的空间结构,终于能进行跃迁了。
泰伦斯发觉无法成眠是一种折磨。这是他几乎或完全没睡的第三个晚上,而几天来的紧张更使他的困倦加倍。
坚若瞟了他一眼。“你何不上床睡一会儿?”
泰伦斯在松弛的脸部肌肉上硬挤出一个精神的表情。“这没什么,没什么。”
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,又露出歉然的微笑。那位游艇玩家转过身去操作仪器,泰伦斯的双眼再度变得呆滞无神。
太空游艇的座椅必须非常舒适;它必须提供适当的衬垫,帮助乘客抵抗加速度。即使不是特别疲倦的人,坐在上面也很容易进入甜美的梦乡。此时此刻的泰伦斯,甚至躺在碎玻璃上也睡得着,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去神智的。
他睡了好几个小时。在他一生中,从没有睡得这么沉,甚至连一场梦也没有。
他始终未曾惊醒。当那顶无边帽从他头上摘下时,除了均匀的呼吸,他没有显现任何生命迹象。
泰伦斯迷迷糊糊地、慢慢地醒过来。有好几分钟的时间,他对身在何处没有一点概念,还以为回到了那间镇长住宅。真实的情状一步步逐渐浮现,最后,他终于能对仍在控制台上的坚若露出笑容,说道:“我猜我是睡着了。”